北九

望江楼(一)

望江南   

梳洗罢,独倚望江楼。过尽千帆皆不是,斜晖脉脉水悠悠。肠断白蘋洲。


   今天我起了个大早。

   刚刚入了春,天气还有些微寒,屋内的炭火早熄了,只留着些余温。一阵轻微而又冰寒的风向我背后刺来,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,转头去看,这窗子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条小缝,我用手轻轻阖上。真是怪了,昨夜睡前分明细细检查过,门窗都已经关好,怎么的又开了?但我并未细想,家中器具哪样不是破败凋零,一副“我气数已尽”的模样,如今区区一扇窗子坏了,又有什么稀奇呢?大不了待会儿用钉子给它钉死就是了。

     我坐在梳妆台前,开始仔细地梳洗起来。尽管每次出门,我都能看见镇上的人那些奇异而又嫌恶的目光,偶尔还能听见他们的喁喁私语:

    “这个疯丫头又给放出来了!”这是西街上卖猪肉的张屠户。

    “又花枝招展地出来了,若不是看在贺老先生的份上,她怕是早被我们撕了。”这是正在河边洗菜的李婶。

    “她这样年轻,又生的好看,多么可惜呀。”这个李婶边上的女人我不认得,大概是个信佛的善女人罢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反正都说我是疯子。算了,无所谓,他们懂什么?

    我轻轻蘸了点胭脂,抹于腮上,生怕有一丝浪费。这些胭脂还是年前顾妈去采购的,她虽未明说,但我也明白,这一些胭脂,怕是得用很久,才有下一回采购,于是次次都很节省。可今日我存着些私心,于是多蘸了些,又细细抹于唇上。今日可是廿五,是....他承诺我的日子。呸呸呸,大清早的,怎么就提起他来,真晦气。

     我抬眼望向镜子里的自己,素色纬衣衬得我那原本就小巧的五官更加单薄,面庞更是毫无血色,我猛地移开眼,随手抽起胡乱搭在椅背上的丝绸暗纹罩衣,却听得细微的“次啦”一声,原是被椅背上的木刺勾住了,我的脸更愈发惨白。这可是我最后一件像样的罩衣了。说来也很奇怪,我向来爱惜这件衣裳,不穿时总是仔细地挂好,怎会这样随手一搭?待会儿可得问问顾妈是不是来替我收过东西了。

      所幸只是一条细小的刮痕,无甚大碍,只得继续穿着,免得给顾妈再添麻烦。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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